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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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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急之下急開“領域”,攏住的是三個武林高手加一個不入流的小人,這恐怕是南星第一次毫無準備的展開“領域”,消耗實在大了些。若非“萬物生”有生生不息之力,恐怕只一瞬間就能將她抽幹了。

南星這個後悔啊,那一瞬間,攔住關小趣絕對沒問題。只要冷血無恙,想來李玄衣也一定能接住李鱷淚的偷襲,哪怕受些傷,也好過現在讓他們在外面對戰幾百武林高手。

南星決定,這回之後,一定再不托大了,要好好練習使用“領域”之力。

等她調息好了之後,外面已經塵埃落定了。

地上倒著不少人,有的死了,有的重傷。冷血和李玄衣身上都有傷,但是看著狀態還好。

而除了“神威鏢局”的高風亮、唐肯等鏢師和丁裳衣之外,還有個披頭散發的人和冷血站在一處,互相攙扶的站著。

與他們站在對面的,則是一隊金甲侍衛護著一個身穿錦袍手拿明黃卷軸的人。

南星一開門,冷血的目光利劍一般射了過來,見到是她自己出來後,才松了口氣。

南星摸出兩顆“紅藥”遞給冷血,看看同樣一身重傷的披發人,又摸了一顆出來,“先吃藥。”然後指指跪在地上欣喜欲狂、叩頭不止的高風亮問,“這是怎麽了?”

唐肯苦笑:“這位大人是來傳聖旨的,聖旨說全因丞相傅宗書明查暗訪,聖上已經查明了劫餉案件,全是李鱷淚所為,我們鏢局實屬冤枉。我們護鏢有功,被冊封為‘護國鏢局’,局主也要上京受封。”

本來已經稍微穩定一些的高風亮聽到唐肯覆述聖旨內容,再次高興的喊道:“皇上真是聖明!皇恩浩蕩,我一輩子都報還不了。”又說:“傅丞相真是明察秋毫,真是英明賢良!”

南星皺眉,下意識的離高風亮遠了些。“那現在是在幹什麽?”

唐肯道:“聖旨勒令格殺李鱷淚,捕王和冷四爺則想審問一番……小彈弓……就是關小趣剛才想偷襲李鱷淚,被捕王攔住了。”

又是那小人,南星吸口氣,看看被放在廊下的李鱷淚,伸手取了腰間的長鞭一抖,鞭梢有靈性一般卷上了李鱷淚的脖頸。用力一抽,李鱷淚的脖子立刻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聲,連叫都沒叫一聲便死了。

南星道:“惡貫滿盈之人,殺了就是,跟聖旨杠什麽勁。”

傳旨的官吏叫做文張,命身邊侍衛去看過李鱷淚的屍體之後,便帶著侍衛回京交旨了。

南星見人都走完,上前用力一扳李鱷淚的頭,眼見他胸口便有了起伏,再緩一緩就能問話了。

拎著鞭子,南星又來到動彈不得的關小趣那邊,挺意外,扶著關小趣的竟然是丁裳衣。不過一想也就明白了,關小趣的哥哥是丁裳衣的愛人,想來她做嫂嫂的還是準備護著小叔的。

南星將關小趣的所為講了出來:“偷襲了我四哥又偷襲李鱷淚,接下來還不知會偷襲誰。還請丁姐姐讓讓,我要殺了這個小人。”

關小趣急呼:“丁姐姐救我!我是被迫的,是李鱷淚強迫我的!丁姐姐!大哥只我這一個弟弟,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我的嗎!”

丁裳衣祈求的看南星:“他……他已經受到教訓了……”

關小趣喊道:“我也沒真的傷到冷四爺,已經手下留情了!”

南星怒極反笑:“留沒留情你自己心裏清楚。丁姑娘可想好了,定要護著這麽個小人?”

丁裳衣失神一般的道:“他只有這麽一個遺願,我答應過他的……”

誰都沒想到,南星上前,一個嘴巴甩在了丁裳衣臉上。連冷血都驚呼一聲。

南星寒著一張臉,氣勢和平時的歡快俏皮完全不一樣。“算我四哥白救你了!”

丁裳衣也給這一巴掌打蒙了,倒是不覺得多屈辱,反而更加愧疚:“冷四爺……”

冷血雖覺得打人不妥,但放任關小趣這等小人就更加不妥:“丁姑娘,關小趣早已投靠李鱷淚,想來鏢局被封,其中也有他的‘功勞’。”

關小趣是和唐肯、高曉心等人一起玩大的,被高風亮如子侄一般養大,卻早早叛出了鏢局,想來若無投名狀,李鱷淚也不至於重用這樣的小人物。

唐肯恍然:“我說怎麽官府查抄時那麽準確,原來是有人通風報信!黎笑虹那叛徒加入鏢局年頭不長,很多隱秘事都該不知道才對,若是有你提供線索,那就不奇怪了。”

關小趣渾身抖成一團:“丁姐姐救我,看在大哥的面上求你救我!我知道錯了,以後一定不敢了!”

丁裳衣哀求的看向眾人。

南星腰桿筆直的站在那,“丁姑娘,甩你一巴掌,算是恩怨兩清。我也不難為你,實話說,想護著他,你辦不到。”

“到”字一出口,關小趣的身體當即軟倒在地,沒了聲息。

擺明了是南星動的手,但誰都沒看到她怎麽動的手。

丁裳衣抱著關小趣的屍體,放聲痛哭。她哭的不是關小趣,而是關飛渡。

殺了想殺的人,南星心情好多了,也不管痛哭的丁裳衣,跟冷血和李玄衣說道:“不是想審鱷魚淚,帶去問話吧。”

冷血和李玄衣商量了一下,決定由冷血審問李鱷淚,李玄衣則去告知此地百姓,稅款已經免繳了。

李鱷淚心知自己活不了多久,心中恨傅宗書殺人滅口,所以一點都不隱瞞,將自己知道的一並說了出來。

原來李玄衣之子李惘中所習得的技法就是最初在“神威鏢局”老局主高處石背上刺青“骷髏畫”的技法。即使高處石已經故去多年,只要找到將他屍身裹緊的殮布,再以相同技法在人皮上刺出原圖,兩相疊加之後,那些最重要的暗記仍可出現。

交代完了這些,李鱷淚也離斷氣不遠了。尤其是知道冷血已經將李惘中所刺的“骷髏畫”拿到手中之後,更是欣慰無比的只求速死。冷血出劍給了他個痛快,這回是徹底死了。

慢慢散步回“神威鏢局”,南星問起那幅“骷髏畫”的事,冷血十分欣慰的說道:“剛才過來幫忙的那個披發人乃是‘老虎嘯月’聶千愁,之前是李鱷淚的手下。這幅畫就是他趁亂收起,剛才偷偷交給我的。”

果然找東西還得靠內奸。

冷血繼續說道:“聶千愁出名甚早,卻被心腹兄弟背叛,奪走了他研制的武器,還將他打成重傷。他原來號‘白發狂人’,重傷之後,頭發顏色便隨時間而變化顏色,白天白頭,晚上黑發。”

“哇!”南星感嘆,“那豈不是看看頭發顏色就知道時間了?”

冷血心情甚好,摸了摸她的頭繼續道:“聶千愁對好友徹底失去了信心,不顧名聲的助紂為虐,我覺得他心裏其實也是向善的。剛好,我和李捕王一起教訓的那幾個師爺惡吏便是當年出賣他的幾人。我便勸了他們改邪歸正。”

南星見他說的得意,問道:“他們答應了?”

冷血微笑:“自然。聶千愁也是因為重新接納了兄弟,而不再跟著李鱷淚為惡的。否則,剛才的惡戰恐怕要比現在難上幾倍才是。”

南星點頭,拍拍冷血的肩膀:“幹得好!回去了給你加雞腿!”

冷血笑得很是歡暢,他自承辦這件案子以來,已經很久沒這麽笑過了。

等回到了“神威鏢局”,高風亮正指揮鏢師們張燈結彩,要大肆慶祝一番。南星不知為何,覺得很不舒服。

忽聽唐肯問高風亮:“局主,吳勝吳鏢頭還在獄裏,不知……”

只聽高風亮不悅地道:“這就別管他了!皇上自會派人查明,遲早放他出來,急也沒用啊!”

唐肯躡嚅道:“可是……吳鏢頭跟我們是同案的,照理應該也一並獲赦才是……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查查?”

高風亮沒好氣地道:“查?皇上已說過要查,咱們還多事,萬一激怒了皇上,大家可沒好日子過!”

南星聽了更不舒服了,冷血也有同感,想著先回房間將傷口包紮一下,再去找他打聽老局主高處石殮布的事。

沒想到剛回房間,高曉心就找過來,拿出一塊微微泛黃的白布說:“這是那些官差一直要找的東西,卻不知有什麽用途。四爺是官差,還是交給您吧。”

這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,冷血謝過,將布和人皮卷軸一起,交給了南星。放進“芥子”就算保險了。

南星正和高曉心閑話著,只聽樓下傳來一陣緩慢的馬蹄聲,到了“神威鏢局”附近的巷子裏,“噗”地一聲,似一人自馬上摔下。

這時,李玄衣也回來了,看見這一幕發出一聲驚呼。冷血和南星都掠起,撐開向南的窗子望下去,只見巷子裏有一匹馬,馬背上沾著血,有一個人被李玄衣扶住,血流一地,怵自驚心。

那人披著一大把黑發,冷血一個翻身跳下樓去:“聶千愁!”

聶千愁的口裏、鼻裏、耳裏,都不住地滲出黑血來,吃力地睜開雙眼,艱辛地道:“我的……兄弟們……王命君他們……騙去了我重新煉制的‘三寶葫蘆’……就下毒……我……好恨啊!”

冷血急呼:“啾啾!救他!”

南星已經捏碎了“藍藥”的封蠟,將藥給聶千愁餵了下去。他中毒頗深,內臟已經受損,南星想了想,“他這情況,要是不用我的……秘法,就得用……”

李玄衣急道:“不是有人參?救人要緊,先緊著他來。”

南星聽他這麽說,也就拿出了剩下的“大快人參”,切了一半塞他嘴裏:“吃下去,吃了就能活!”

聶千愁本以為必死無疑,此刻服了丸藥,腹中劇痛已經緩解,便努力咀嚼了人參,盡數吞了下去。

接著就吐出了大量黑血,越吐,人的狀態反而越好了些。

南星長出一口氣:“命保住了,休息休息就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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